■ 叶建芬

这些杜鹃花是我从花卉市场里批发过来放在店里卖的，可是等到花都谢了叶都落了，还有三盆没有卖出去。那耷拉着叶子的枝条，眼看就要枯萎了。我就把它们抱回家，剪去残花败枝，摆在窗台上晒太阳，当然没有忘记适时给它们浇水。谁知，没过多久，它们居然抽枝长叶，又钻出一朵花蕾，过几天就开放了，旁边还有几朵新的花蕾。看着绿叶之间那雪白雪白的层层叠叠的花瓣，让人顿生无限怜爱之情。原来是我歪打正着。我上网看了杜鹃花的习性，尤其是它对原来的环境很依赖，如果杜鹃花换了生长环境，就得剪去原来的花朵及花苞，让它在新的环境下重新成长，这样枝叶会长得更好，花会开得更多。否则，原有的花朵很容易凋谢，枝叶也紧跟着枯萎。

此杜鹃花非彼杜鹃花，这些杜鹃花比我之前见过的杜鹃花花形更大，花瓣更多，有点像茶花。花卉市场里出售的这种杜鹃花颜色繁多，有红色、粉色、白色等。我上了一下百度，说这种杜鹃花是杂种杜鹃花，盛开的样子真是花团锦簇，你拥着我，我拥着你。而我熟悉的杜鹃花是江南的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又叫映山红，为常绿灌木，是我小时候见过的最普遍的花，几乎弥漫于江南的整个春天，高山稍寒的地区可以延至夏天。相传，古时有杜鹃鸟，日夜哀鸣而咯血，染红遍山的花朵，因而得名。杜鹃花一般春季开花，每簇花2-6朵，花冠漏斗形，有红、淡红、杏红、雪青、白色、紫色等，花色繁茂艳丽。杜鹃花全株供药用：有行气活血、补虚，治疗内伤咳嗽，肾虚耳聋，月经不调，风湿等疾病。又因花色鲜艳，为著名的花卉植物，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世界各国均有栽培。杜鹃花性喜凉爽、湿润、通风的半阴环境，既怕酷热又怕严寒，生长适温为12℃至25℃。1985年5月杜鹃花被评为中国十大名花之六。

我们小时候能够随意接触杜鹃花，山路边，田坎上，悬崖边，目之所及，皆有可能遇见杜鹃花。有时候我们会随手折一些回家，插在装着水的玻璃瓶里，可以摆放好几天。山野上最多见的是红色的杜鹃花，其次是白色的，紫色的杜鹃花在我们那一带比较少见，偶尔在山涧里或悬崖边会看到，很难采摘。有时候，大人挑回来的柴禾里就夹杂着许多杜鹃花枝，上面还开着鲜艳的花朵。生活在农村里的人，对这些花木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惺惺相惜。那些花枝，只跟着柴禾一起风干，烧饭做菜的时候当柴火。有时候，我们摘了杜鹃花，抽了花蕊，就把花瓣塞进嘴里吃了。大人们见了就说，不要吃，吃多了会流鼻血的。我们也不知道大人说得对不对，还是经常吃，不过也有点担心，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小伙伴因为吃杜鹃花瓣而流鼻血。在那个物资缺乏的年代，农村的孩子没有足够的零食，一些可食的野果、花草往往会成为孩子们的口中美味。

离故乡越来越远，杜鹃花的形象却越来越清晰，那么壮阔、野生野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场景，是我走遍天涯海角也无法复制的。春伊始，异国他乡，客居的窗口开出一朵一朵雪白的杜鹃花，故乡的山野上是不是已经“飞焰欲横天”“红云几万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