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3版:瓯韵

农田探访记

■ 季一梅

我开三轮,爷爷坐副驾驶,土豆种子、肥料、稻草人坐后面,大姑走在后头,向着菜地出发。

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停了车,我首当其冲扛着稻草人走向不远处的菜地,大姑紧跟其后,我又返回去扛第二捆稻草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三三两两的大人,看到我们,热情地接起了话。相识的大伯说起之前的笑谈,说是别人问他走在我爷爷旁边的小男孩是谁。我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调侃着自己,我这扛着稻草堆的霸气姿势怎么不是男孩子了。众人笑笑,我也笑笑。

放下了东西,我就没什么事干了。发呆,思考。爷爷的农田是我文学创作的不竭源泉,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思考和收获。每次来,总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受到不一样的启发,写下不一样的文字。

小菜们,懒洋洋地蹲坐在泥土制成的椅子上,因为椅子松松软软的,所以他们的坐姿也是歪七扭八的,葛优躺啊,游手好闲式的,打着瞌睡式的,各式各样。经过了一场严冬,他们的身高缩水了,因为都耷拉着脑袋,至少变矮了一公分,而从视觉上看,横向来说却是变胖了,好像在对农人们说,我们没有愧对这一个好吃懒做的春节,都有在努力积蓄脂肪,来回馈你们的照料。可惜,小菜们的深情告白没能温暖我们的心,没能阻挡我们摘掉他们而手下留情。

爷爷喊我去做这“斩草除根”的活。我受了命令,去拔萝卜,去拔白菜,去拔油冬菜。

近水楼台先得月,拔起离我最近的萝卜,“哇,还不错,比上个田里羞涩腼腆拱不出泥面的小萝卜大方多了,不是小鱼儿样,而是白胖子。”爷爷却还嫌弃这白胖子太老了,不好吃了。我不管,我只负责清空这块地,为等会的种土豆做准备。

我在一边拔,大姑在另一头开始松土,爷爷坐在一旁的稻草堆上监工,做指导。拔完了,我就随地在田垄边一块平坦些的石头上坐下发呆了。我看到二姑换上了一件马甲外套,肩上扛着锄头向田地走来了。爷爷又开始打趣不怎么干过农活的二姑,那些话,还没走到的二姑没有听到,倒被经过的风听了去。二姑干活之前总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询问着大姑,好像怕做错事的小孩子,总要得到大人的肯定后才敢动手。二姑热情高涨,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大姑也正做好了一个有经验的农田教授者的准备,打算谆谆教导,春风细雨润无声,没成想这春风细雨变成了浇在二姑头上的一盆冷水,立马遭到了二姑的反驳。我在一旁偷笑。不一会儿,二姑就体会到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一刻。她手上的锄头解体了,哈哈哈,劳动事业被迫中止。经验丰富的爷爷喊她拿着锄头去过一下水,她去了,可惜锄头不给面子,二姑无奈结束了松土工作,投身施肥。谁知,取鸽子排泄物肥料的过程中,二姑又遭受到了大姑无情的嘲笑,因为二姑的方式不是慢工出细活,而是事倍功半。

他们在干活,我在码字。虽然方式不同,可都是劳动。再说,我的本职工作是一个车夫,我已经做好本职工作了,还主动兼职了其他工作,够勤快了。

我可没偷懒,文字可以证明,他们的乐言趣事可都被我偷偷地记录了下来,当作以后的笑谈。

不远处的柚子树上还有一个坚强的柚子在迎风摇晃,就像果农最后的希望。而我们,也会是爷爷的希望。

2024-06-07 20 20 青田侨报 content_460531.html 1 3 农田探访记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