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一梅
我从来没有明确的概念,青春是从何时开始,又该到何时结束。
或许,青春不只是一个阶段,不仅仅看年纪来区分。那是心态吗?那是状态吗?那是一段有限的时光吗?现在的我还青春吗?
那是我第二次去看音乐节,我与青春撞了个满怀,又与青春背道而驰。
当我跟着人群跳跃的时候,我觉得我还青春。当我看着人群都在摇头晃脑时,我的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动感的音乐摇摆,我觉得我还青春。当我看着人来人往里,有着各式的穿着打扮,有着各色的头发,有着长短不一的春夏衣着,有着各式各样的背包挎包,有着各种型号的单反相机,我觉得我还青春。当我看着人山人海里,有人坐在野餐垫上发呆,有人趴在野餐垫上放空,有人躺着打盹,有人瘫在充气沙发上,有人脱了鞋子盘腿坐在野餐垫上,有人奔跑着追风把风“抓到”充气沙发袋里,有一群人席地而坐打扑克,有一群人自得其乐如若无人地喊叫,有人不惧流言不畏议论地做自己,我觉得自己还青春。
当我置身于他们之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青春正当时。可是如果认真想一想,对比一下的话,我又觉得我离青春已经很远了。如果青春指的是疯狂,我不够疯狂。如果青春指的是潇洒,我不够潇洒。如果青春指的是热血,我不够热血。我只能和青春搭得上那么一点边吧。
有些时候,我也是可以洒洒脱脱、疯疯癫癫、幼幼稚稚的。当阳光散去,乌云笼罩了四周的时候,体感温度也随着气温下降了,朋友们都去最前面的观赏区近距离观赏和尽情蹦跶,我一人坐在野餐垫上,抱紧了自己还是不够暖和,于是我就视若无人地把野餐垫卷过来盖在身上当成是空调被。
等到人群开始转场,大家一一从我面前经过,我依然保持着头枕充气沙发垫,躺在野餐垫一半的位置,又裹着野餐垫的样子。鞋子乖乖巧巧地脱在旁边,当环境和氛围是自由安全的时候,我的不顾形象也“逃出”身体了。
当音乐节进入到尾声,朋友们也不再热衷去最前面的观赏区,而是选择一个位置席地而坐了。我们就那样独辟蹊径地坐在了来往的路上,不担心会被陆陆续续的人群踩踏,也不担心会被别人议论,也不担心会被骂,大家好像都在非常统一默契地尊重和保护彼此的自由和孩子气。后来,人群越来越协调一致地,自发组织地,排排坐在一个转播的大屏幕前。乱中有序,序中有个性。我们静静地聆听完了最后一位歌手和乐队的表演。人群中时而传来激动的欢呼声。“窦靖童好帅啊!”人群里也会有暖心的捧场的欢呼雀跃。
我们趁着退场的人还算少,提前撤了。新认识的朋友,还沉浸在音乐节的氛围里,继续用手机播放着喜爱的乐队的音乐,一边轻轻跟着哼。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高举着自热火锅,边走边唱,勇敢极了,也潇洒极了。 我们在昏暗的田间大路上,靠着稀有的路灯和宝贵的手机闪光灯照着路。一直走,一直走,大家没有多少言语,或许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对于我来说,那是一种平静,并没有往常结束一次活动时如影随形的不舍和失落,反而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或许我已经汲取到了很多的力量,来自音乐,来自人群,来自朋友,来自你。漫长的步行也不觉得疲惫,半天的“载歌载舞”也不觉得困乏,黑咕隆咚的夜也不觉得害怕。或许,这就是青春带给我的力量吧。
走到了朋友停车的地方,发现前后的路都通行不了,车子的主人可能还在返回的路上,可能还在音乐节的现场回味,可能还舍不得结束离开。我看着车灯在黑夜里闪烁,好像在跳一场不需要观众的独舞。朋友们也不急,索性提议,要不我们吃了自热火锅再走吧。一呼三应!于是,朋友调整了车的位置,我们就着车前灯,铺开了野餐垫,拿出了剩下的所有零食,煮起了自热火锅。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我们在嘻嘻哈哈中,进食、谈天、嬉笑。路过的人们,说我们很有闲情逸致,我们并不打算反驳这个形容。
青春,跟年龄无关,跟身边的朋友有关。
网上说,“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我并不认同。人也不一定要等失去后才意识到它的珍贵。人也可以一边拥有,一边在思考和不舍。也可以在失去后再去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