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文謦
春分过后，天气逐渐转热，每天早晨都在震耳欲聋的凿地吵闹声中醒来，搓搓手掌心，起身推窗，我家附近的天空依然是笼罩在灰蒙蒙白茫茫粉尘中，回到床上趴个猫式懒腰，按按脑壳醒醒脑，整理好床被，洗漱换衣化妆拎包出门，时间都不用很赶，吃好早餐到单位上班刚好，显得漫不经心却有序不乱。 南方人都晓得，南方气候很湿，家里墙面、柜子，经过的楼道梯阶湿气很重，每年梅雨季节时墙里都会渗出水气，湿嗒嗒的，老旧的房子都能闻到一股发霉难闻味道，新盖楼房就没啥问题。我家这栋楼年久未修，我在这住了快30年都没很好维护过，楼道墙体墙面都已腐蚀脱落，凹凸不平。记得上次那位日本华侨朋友和我提到过，说在国外，外国人的房子都会维护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是住了好几十年的老房子，全新房子一样。我一直想修缮老房，难的是其他楼层楼主都住在意大利国，青田老房都出租出去，要大家碰头商讨出资修缮老房不大可能，毕竟他们人在国外，家中的长辈们走后，就很少回国。 每天下楼都会遇到三楼邻居，跟我吐槽楼道墙面墙体剥落，她家墙因污水管道渗水，墙面衣柜总是湿嗒嗒的，衣服都霉烂啦！安慰她时我也会吐槽我家小卧室墙面长期渗水，开窗开风扇老长时间都不干。说起这事挺懊恼，这年头家里漏水找位师傅上门都不容易，小县城会做粗工师傅不愁没活干，上门一趟价格不低，小活还会推辞没空再约，最好还是旧城改造拆了重建。现如今家附近前后左右公家房，部分私房都在旧城改造拆建，我家老房仅一步之遥没拆着，唉！这栋无关痛痒的老房，不知何年马月拆？终将成为西门往事历史里的一段憾事！ 每次经过家一楼门庭，自然转头看眼右边小屋里的表弟媳妇在不在，在的话会喊声：“灵芝在家呦”！“是的姐，还在家，你上班去呀”。表弟媳妇国外回来已很久，她讲话很慢很轻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亲戚们总说她脑子坏了，在我看来她只是很温和且反应很慢拍罢了。表弟媳妇回国那会告诉我，她回国尽孝陪伴体质虚弱，年迈的养父母。之前我都以为是亲爹妈，那次闲聊知晓，表弟媳亲爹妈家从前孩子太多生活贫困，她出生那天就被不能生养孩子的亲姨妈姨夫抱走当亲闺女，从小到大很疼惜宝贝她。在那个连饭也吃不饱的年代，将孩子送人养屡见不鲜，幸好送给亲姨妈、姨夫抚养，也算吃饱饭好好长大。现在的表弟媳妇亲爹妈家庭条件可富裕了，亲兄弟姐妹们早年出国发展很好，也和她相认。表弟媳妇也是有情有意的人，养父母养大她，自从养父中风，养母肾病，她就义不容辞回国侍奉老人。
这一回来就好几年，24年年初她刚离开青田到意大利，与表弟、孩子相聚不到一星期，收到养父病危通知就立即订机票回国，边照顾养母，边同她乡下老家亲戚一起办好养父丧事，送走养父最后一程。没过多久，医院长期透析的养母中风住院，养母的医保可报销不多，根本不够支付药费，治疗看病吃药和每月的生活费都靠国外表弟打工赚钱托人带欧元或寄回国给她。那时下班回家经过一楼门庭，时常看到20平小屋的吃饭桌上就一碗青菜和满满两碗白米饭，她们有说有笑吃得津津有味。比起那些大富大贵、大鱼大肉的人家，有女儿陪伴左右，晚年被悉心照料的养母更幸福。 我生活在浙江著名的华侨之乡青田，它依山傍水、清秀壮丽。古时芝田现青田，从古至今名人数不胜数。青田的山口镇盛产篆刻名家喜爱的封门青石，惊艳吸引海内外石雕大师们巧夺天工的青田石雕刻作品，世界各地、我国的文人墨客、书法家、画家、篆刻家纷纷前来此地寻宝收藏名人名石。 初到青田游玩，一定要逛逛临江东路，它具有欧洲异国风情特色“咖啡酒吧”一条街，来了还得玩味体验意式浓缩咖啡，品味品尝街附近巷弄里的意大利，法式、西班牙餐厅里地道纯正的欧洲各国西餐，漫步欧式音乐喷水网红桥也不能错过，在搭上游车去油竹进出口商品城红酒中心看看全世界各国酒庄的红酒，哈蒙，萨拉米，橄榄油，护肤彩妆等琳琅满目丰富多样的进口商品。世界青田人，家家户户出国赚欧元，也是欧元存款、留守老人、留守儿童最多的县城。 青田祖祖辈辈好几代人都迁居欧洲各国，打工创业经商赚钱，县城里剩下的人口还没出国打拼欧洲生活的人多。表弟就很小时候被他父母带出国。我的母亲家姐妹兄弟6人，就我妈和大姨在中国单位上班，其他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很早就签证出国意大利，我哥和表哥初中毕业以后也被小姨带去意大利发展，23岁那年哥哥回国定居，就我没出国，当年姥姥姥爷执意将从小体弱的我留在身边。送走姥姥姥爷以后，国外亲戚都很少回国，第三代几乎没见过面，到我家第四代就算哪天在哪遇见也不认识了，国外长大的他们已完全欧式化。 青田华侨最初到欧洲摆地摊卖石雕，开餐馆，百货店为生。初来乍到陌生的环境，边打工边学语言，从一句不懂到会讲外语，每位出国到欧洲各国华侨闯荡初期举步艰辛，辛苦打工赚来的钱，省吃俭用寄回老家给父母，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资金开店，在国外站稳脚跟赚到钱后衣锦还乡。从前出国很热潮，亲戚老乡国外发达后会出资把家乡的亲人朋友劳务申请出国，给他们工作。现如今中国生活水平越来越好，青田人都不申请出国寻金，在国内生活安逸、吃穿不愁，出国申请基本都是去国外旅游或留学，出国掏金的狂热年代被留在历史的长廊。
说起我家这栋7层半楼房，建造至今30年不到，外墙内墙早脱落到破旧不堪，外婆在世时给舅公家儿子承包，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旧思想，导致给亲戚承包盖的房子质量超级差，为了多捞油水，材料品质劣，不到20几年楼房老旧不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老房子和好几代人的亲情一般疏远破旧。老房子坐落在鹤城西路一带，我有去旧城改造指挥部询问打听，说暂时不会被拆除重建，挺遗憾!
（未完待续）
